第二章.那些蔓生雜繞的記憶。

 

  過了約略半個小時,繪麻打開了門,朱利立馬跳上她的肩膀,關心的詢問:「小千,沒問題嗎?」

  「沒事的。」繪麻搖搖頭,腳步卻不由自主的停頓了一下,眼前的景物有一瞬間變得模糊--可能只是頭有點暈吧。她這樣說服自己。

  「要去哪裡?」朱利看著眼神沈靜、略有些渙散的繪麻擔憂的喚著。

  「客廳。」繪麻眨了眨眼睛,看著似乎是朝著她走過來的一名少年。他的髮色是暗色系的灰色,給人有點沉悶的感覺,但眼睛是溫和而寧靜的淺茶色,對方看到了他,停頓下腳步。

  「這傢伙就是祈織,文武雙全的美男子啊。」朱利先是咆哮了兩聲--雖然在其他人耳裡可能只是萌萌噠嘰嘰嘰而已--然後沉默,看了看祈織又看了看繪麻,驚恐的發現自己正在朝祈織那裡倒下去於是咻的跳了下去。

  哦不,是繪麻。

  祈織伸手穩穩的抱住繪麻,淡漠的神色出現幾許鬆動。「房間……」

  「嘰嘰嘰!」祈織望去,朱利不停的叫著,然後往繪麻的房間跑去。於是祈織抱著繪麻走了進去,看著除了散亂的一大堆箱子以外一無所有的房間。

  太空了。祈織想,隨即聯想到懷中的女孩。

  太輕了。

  然後他以一種可稱得上是「溫柔」的力度將少女放在床上,看著異常蒼白清秀的臉,眸中暗沈沈的情緒游動,不知在想些甚麼;最後拿起手機向家裡唯一的醫生報備。

  「雅臣哥,繪麻昏倒了。」不知道出於甚麼心態,他直接叫起了繪麻的名字。

  

  幾分鐘後房間里充滿一堆雄性生物。

  右京關上窗簾,雅臣用柔和的眼神看著繪麻。被凝視著的繪麻頓了頓,開口:「抱歉,我已經沒事……」隨即被雅臣打斷。

  「不用說這麼生疏的話。」雅臣笑了笑。

  「小千太疲勞了,畢竟行李都是你一個人打包、整理,昨天晚上也沒睡好。」朱利擔憂的說--雖然繪麻無法從一隻松鼠的臉上看出擔憂這種情緒。

  繪麻張嘴卻無法出聲,其實昨天晚上沒睡好是因為遊戲沒通關這種事她是不會說的。

  「很辛苦啊。」一道溫柔的聲音響起。繪麻看向發言者,淺得幾乎如同淡金一般的茶色,是一種難以用言語形容的美麗,繪麻眨眨眼睛。

  嗯,整個人都很漂亮,感覺泛著銀色的氣息,但又令人覺得溫柔。

  「啊,你回來啦。」說話的是在方才才剛自我介紹過的三男要,是一名穿著令人目眩的和尚服的……很像公關的和尚。

  「我聽見這邊,傳來說話的聲音,就來了。」繪麻發現對方的聲音很溫柔,說話語速很慢,彷彿帶有一種魔力,使人不自覺的把目光投注於他身上。或者說,朝日奈全家似乎在某方面都有這種特質。

  要說:「這就是剛才提到的,我家的八男琉生。」

  繪麻挺起身子,努力想把昨天看到的書上說的「即使是家人禮儀也不可或缺」貫徹始終,「抱歉、這副樣子……」但發現也不知道該說些甚麼,而琉生走了進來,在繪麻身邊蹲下,用一種溫柔的讓繪麻打從心底感覺被看穿的表情開口。

  「不怪小千,自己一個人,很辛苦,對吧?」

  繪麻愣住,這句話彷彿觸動到她心底某個隱密而不可言說的傷口。

  她曾以為已然結痂,或者早已忘卻。只是安放在某處無人知曉的角落裡靜靜地讓它安穩修復或者使病毒沉默滋長……

  一個人。如此美好而疼痛的字詞。

  繪麻停頓了一下,但隨即又很快的保留住自己的心思。她垂下眸,眼神有些閃躲地道:「沒、沒有。」

  另一邊,來不及關注繪麻,朱利疑惑的問:「那傢伙剛剛叫你小千了嗎?」

  「頭髮,很漂亮。」琉生偏了偏腦袋,語氣輕緩而認真的說道:「感冒,痊癒之後,讓我來幫妳,弄頭髮吧?」

  「琉生是美容師。」一旁的右京開(刷)口(存)補(在)充(感),而琉生輕笑了聲。

  「坐起來會覺得頭暈嗎?」坐在地上的雅臣問,視線與繪麻,茶色眸子裡滿滿都是暖暖的笑意。

  「不會,藥好像已經見效了。」不愧是醫生呢。

  雅臣站起來,對著一旁的右京說:「應該已經沒事了,不過晚餐還是喝粥比較好。」負責家中飲食的右京點點頭,說了聲「我先去準備」就離開了。

  「麻煩你了。」繪麻斂眸,語氣帶了點不安與疏離:「真是抱歉……」

  右京蹲下身,認真的看著繪麻:「別對我說對不起。妳可是我重要的人。」隨後起身,和大家一起站到門邊準備離去:「另外,今天洗澡的話請使用五樓的浴室,這個房間的浴室先前壞了。示意圖放在桌上了。」

  「好的。」繪麻看著他們關上門,看著一旁存在感降低的朱利。

  朱利:這只是示意圖而已,繪麻應該不會迷路、吧?

   

  「你先好好休息吧,晚安。」要在離開前對著繪麻說,俊逸的臉上滿是笑意。

  門被闔上,朱利看著愣住的繪麻,關心的問:「怎麼了,小千?」

  「好久沒有人對我說晚安了。」繪麻搖頭,眨了眨眼睛,說:「所謂的家人,就是這種感覺嗎?」

  少女再次躺下,隔著天花板聽見的聲音嘈雜而紛亂,專注在家人身上的她因此沒有看見朱利藍色的眼睛裡承載著的陰鷲。「在這片屋簷下,和很多兄弟生活在一起。」少女似乎看見了從前的自己。

  「從很久以前,小千就常常獨自一人了。」朱利說。生病發燒的、自己煮東西的……那些本來應該要有人陪在身邊的時刻她都是一個人度過。這些東西他全都知道。「面對家人變多這件事,小千的心情我也不是不能明白。」

  朱利爬上小千的胸前,抓著衣領,語氣認真的說:「但是,我一直陪伴在小千身邊。將來也一直是。」--我會一直一直看著你。這句話朱利並沒有說。

  「朱利……」小千先是楞了楞,然後唇角勾起一個讓人心醉的弧度。

 

  時間,夜晚十點十五分。繪麻聽見門外有響動聲,打開門後看見滿滿一架子的……雜七雜八的東西,她轉頭,看見要。

  「吵醒妳了嗎?」要轉身,看著繪麻。

  「沒有。」繪麻搖搖頭,咖啡色的長髮未經梳理而垂落,呈現一種微鬈的蓬鬆。要看著繪麻,眸子裡的光溫柔而惑人:「這些是大家送給你的慰問品,我幫妳推進去吧。」

  「謝謝。」繪麻拉開房門,補充:「要哥。」

  要停下腳步,看著繪麻,專注的彷彿天地間他只能看見繪麻。「再叫一遍。」

  「歐、歐尼醬。」即使下午才剛叫了四個人「哥哥」,繪麻還是忍不住紅了臉頰--尤其是在看到要眼裡那種滿足的笑意時。

  「睡得著嗎?」要思忖著兩人的距離,又前進了一步,微微側著頭,使他和繪麻兩人之間的距離愈發的近,彷彿再靠近一步就會突破某個界線。

  「是的。」繪麻點點頭,認真的回覆。

  「要哥哥陪妳睡嗎?」要茶色的眸子緊迫盯人的看著繪麻。像個審訊官,執意想從繪麻身上找尋到自己所熱切渴望的東西。

  「咦耶?不、不用了。」繪麻偏偏頭,看著要。

  「這樣啊,好遺憾。」和尚聳了聳肩,「不過另外有任何需要的東西,甚麼都可以和哥哥說哦。」

  「謝謝。」繪麻看著要。停頓了幾秒鐘,有點僵硬的勾起嘴角:「歐尼醬。」

  要楞楞,看著繪麻那甚至不能稱上是「笑」的笑容,隨即眸光絢燦,嘴角勾起一個令人目眩的弧度。「那麼。」他抬起繪麻的下巴。

  繪麻看著要離他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晚安。」一個溫熱的吻,印在她臉頰上。

  一旁剛清醒的朱利死死的盯著要,清澈藍眸滿是陰鷲,幾乎要噴出火來。

 

待續。

雙木:……又隔了一個月啊。腳受傷還有啦啦隊,真是抱歉。(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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